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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遼軍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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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事情,算是意料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。

戚少商輕而易舉的把家業送了出去,連止戈都覺得連雲寨有這樣的大當家著實不靠譜。

不過他也理解,如果是戰,他也願意送上一切。很明顯啊,戚少商在討好顧惜朝。不知道顧惜朝發現了沒有,反正他是心懷鬼胎接受了的。

止戈和戰一直在兵器裏,他們的主人在一起,他們自然也懶得化身出去。於是,戚少商和顧惜朝說話的時候,止戈和戰也在用他們獨有的方式說話。

“惜朝,你看,這就是連雲寨,喜歡嗎?”戚少商明了自己的感情,可他還記得昨晚的談話,他有紅淚的承諾沒有實現,顧惜朝有他的未婚妻。所以不急,他得先解決紅淚的問題,然後把顧惜朝的心拉過來,至於他的未婚妻……他願意盡力去補償。

戚少商,本就是任意妄為的人,只是做事的時候有分寸,才被人叫做大俠。

顧惜朝一路小心打量連雲寨的地形,為以後除掉他們做準備。戚少商總在耳邊嘰嘰喳喳,顧惜朝微微斂眉,隨意找話題應和。

“戰,要不然我們去玩?”止戈可不喜歡看別人談情說愛,這戚少商擺明了不懷好意。

戰搖頭:“不要,我哪裏都不想去。”

這兩位在談話,兵器就嗡嗡的響了。戚少商疑惑的看著逆水寒,笑著朝顧惜朝道:“惜朝,自從你來了,逆水寒就一直在叫。”

顧惜朝感覺到無名的顫動,淡淡道:“也許它只是在示警。”

戚少商仿佛聽不懂顧惜朝的話,兀自笑著:“它一定是在歡迎你。”

顧惜朝瞥了戚少商一眼,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:“是嗎?”

戚少商環著顧惜朝的肩膀,下巴擱在他肩上:“是啊,惜朝,你還沒說呢,你喜歡連雲寨嗎?”

顧惜朝沒有說話,他怎麽說?一個土匪窩有什麽好喜歡的?如果不是任務,他一點都不想來這臭烘烘亂糟糟的土匪窩。

七大寨主跟著兩人身後,不是很高興。雖然他們已經試過了顧惜朝的武功,知道他有能力,可他們根本不認識顧惜朝,而顧惜朝似乎也瞧不起他們。可以說,顧惜朝和戚少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,戚少商非常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和人打成一片成為兄弟,但顧惜朝不一樣,他留給別人的永遠是孤傲的感覺。

阮明正抿嘴,看了看兩人,嘆氣。

“紅袍哥,你嘆氣做什麽?我看那顧惜朝 挺好的呀。大當家要離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我們也不能阻止他去娶媳婦麽。”穆鳩平倒是平靜,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了,連雲寨是困不住九現神龍的。

阮明正嘆氣:“老八,不是我討厭顧惜朝,而是我覺得顧惜朝就不是那種可以留下的人。你覺得他和我們連雲寨相配嗎?”

勾青峰擡擡下巴,感慨道:“明正哥說的對,顧惜朝那樣神仙似的人物,的確不適合留在土匪窩。”

“我們是義軍,義軍啦。”穆鳩平不滿。

阮明正嘆氣:“但是朝廷一向不承認我們。”

那邊,戚少商已經叫來了連雲寨的所有人集合在廣場,而他自己帶著顧惜朝站在高臺上。

顧惜朝銳利的目光一掃,整個連雲寨人不算少,但絕不多,也就一兩千多,真不知道戚少商是如何帶著他們打敗遼軍的。顧惜朝偏頭看了爽朗笑著的戚少商一眼,心裏對他重新評估了。戚少商決不是笨蛋,不然他不可能阻擋遼軍這麽久。那麽……這人到底是真的完全相信自己,還是不把自己當回事?

戚少商知道顧惜朝在看自己,回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,喚道:“惜朝,這是連雲寨的人,以後他們也是你的人了。”

顧惜朝皺眉,還沒說什麽,戚少商就是一聲大叫:“嘿嘿,兄弟們,我給你們帶回來了一個了不起的大當家,他上知天文,下曉地理,中通人和;明陰陽,懂八卦,曉奇門,知遁甲。運籌帷幄之中,決勝千裏之外……”

顧惜朝瞬間懵了,他自己這麽介紹的時候挺自信的,沒覺著有問題,可戚少商這麽一說他卻覺得臉有點燒得慌,耳根子都紅了。“嗯咳咳。”顧惜朝拉拉戚少商的袖子,仰頭道:“沒這麽誇張。”

戚少商朗笑道:“這可不是誇張,惜朝,你的確這麽有才華,尤其是行軍打仗,你比我厲害多了,連雲寨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。”

下面的人眼巴巴的看著顧惜朝,這樣風流天下的公子哥兒會入主連雲寨?

戚少商道:“以後顧惜朝就是連雲寨的大寨主,他會帶著你們打遼人。”

顧惜朝微微蹙眉,戚少商道:“而我,聽命顧惜朝。”

顧惜朝看戚少商,戚少商笑瞇瞇道:“以後你做主,你運籌帷幄,我決勝千裏,我們雙劍合璧,天下無敵。”

顧惜朝眨眨眼:“你確定?”

戚少商笑:“當然。”

顧惜朝挑眉:“那你最好記住,就是你戚少商,也得聽我的。”

戚少商笑瞇瞇:“當然當然,都聽你的。”妻管嚴也沒什麽吧,愛才會畏懼。不過這話戚少商是不敢表現出來的,他們八字還沒有一撇呢。

顧惜朝覺得心裏一暖,又有點冰冷。戚少商,你真這麽信任我?你知不知道,我註定了背叛你。

戚少商似乎沒有看到顧惜朝覆雜的眼神,也許看到了也只是以為他心裏有事,拉著他的手直樂呵。

連雲寨的人沈默了一會兒,大聲歡呼起來:“大當家,大當家,大寨主,大寨主!”

顧惜朝被這樣一喊,心都熱了,差點覺得,其實留在這裏也不錯。

“惜朝,你看,大家都信任你,以後你可以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才華。”戚少商道。

顧惜朝立刻清醒了。他需要的天下,是沙場,而不是土匪窩,小小的連雲寨,能有多少人?怎麽能讓他盡情施展?戚少商,不要怪我,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得罪得罪不起的人。

“不好了,不好了,大當家,遼人來了,好多好多遼人!!”連雲寨的小嘍啰沖過來,他一個人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。聽到這句話,所有人都靜了下來,看著戚少商和顧惜朝。

戚少商立刻道:“準備迎敵。”

顧惜朝一句話都不說。

戚少商訕笑一聲,討好道:“惜朝,看你的了,我們聽你的。”

阮明正道:“大寨主,請出謀劃策。”如果顧惜朝做不到,他還可以阻止他進入連雲寨。

顧惜朝冷哼一聲,挑眉:“他們有多少人?”

小嘍啰搖頭:“沒看清,就知道是很多很多。”

“派個機靈點的人去打聽。”顧惜朝撇嘴,扭頭對戚少商道,“情況都不清楚,你們打什麽?”

戚少商搔搔頭,有些不好意思,他以前打仗都是直接沖上去,憑借的是武力,聽顧惜朝鄙視的樣子,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很少搞什麽陰謀詭計。

顧惜朝沒再看戚少商,對下面的連雲寨眾人道:“既然你們承認我是大寨主,那就要聽從我的號令,誰都不許違背。現在,青壯年排成五隊,不方便的靠後。”

連雲寨眾人很快分好了。

顧惜朝繼續道:“箭法好的站出來。”

有百來個漢子站出來。

“速度快的站出來。”

有兩百多個漢子站出來。

顧惜朝分好人以後,掃了七大寨主一眼——他來的時候對連雲寨的主要人員自然做了分析,所以很快就分派好了任務。

連雲寨的地形非常好,就位於唯一的一條通道的山上。遼軍要過去,必須經過連雲寨。這裏有戚少商,遼軍從來占不到便宜。吃虧多了,遼軍也怒了,這次直接派了十多萬人過來,打算拖也要拖死連雲寨。

顧惜朝在連雲寨附近設了簡單的陣法和陷阱,並且埋伏好了人,等待遼軍的到來。

戚少商一直跟著顧惜朝,笑呵呵的看著他調度連雲寨的人,眼睛閃閃發亮。

顧惜朝果然不是吹的,行軍打仗很有一套,松散的連雲寨在他手上戰鬥力上升了幾倍,看的戚少商無比汗顏,自己這個大當家,果然不合格。

七大寨主雖然還有不服氣的,不過在戚少商的鎮壓下,也有顧惜朝調度的魄力,總之他們全都聽命了,一點折扣都不打。

戚少商和顧惜朝站在山頂,望著下面的遼軍。

“惜朝,為什麽遼軍還不動手?”戚少商很奇怪。

顧惜朝若有所思的看著,一言不發。

“惜朝?”戚少商攀著顧惜朝的肩膀。

顧惜朝道:“你沒看到他們封了連雲寨下山的路麽?”

戚少商不解:“那又如何?他們照樣過不去不是嗎?”

顧惜朝道:“等連雲寨的人死光了,他們可以大大方方的過去。”

“有你在,連雲寨怎麽會出事?”戚少商笑道。

顧惜朝橫了他一眼:“連雲寨的糧食能支撐多久?”

戚少商楞住了:“你是說遼軍打算困死我們?”

顧惜朝道:“不是打算,他們已經在做了。”

戚少商皺眉:“我下去沖破封鎖線。”

顧惜朝沒好氣:“你找死麽?”

戚少商眨眨眼,突然湊過去,笑道:“惜朝,你一定有辦法的,對不對?”

顧惜朝衣袖一甩:“回去吧,多存點水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戚少商追上去。

顧惜朝回頭,冷笑:“大當家的最好看清楚,顧惜朝從來不是好人,到時候不要說我的方法惡毒。”

戚少商還是不明白,顧惜朝卻懶得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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